，随着咒文的音量一点点提高，素娥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变化。地上散乱的冥币飞起，贴在了素娥身上，在冥币中的力量被抽走后，都化作了灰尘，围着素娥绕成了一个圈。灰尘深深浅浅，排布成一片复杂的纹路，纹路之间夹杂着密文。
素娥的身形开始被抽长，一张童子面容很快经历了幼年、少女、直至变为了一张成年女子的面孔。素娥有着一副中欧混血的容貌，眉骨和鼻梁都较一般女xìng要高，但脸盘很小，嘴唇也红润小巧，看上去有些不真实。
混沌离兮，父兮安止；
大荒始兮，觉兮蕴灵。
三皇显兮，界兮沉英；
人皇临兮，阵兮四方。
……
素娥念完后，身体变为一片赤红色，自额上长出一对对称的小角。本来一副精致的脸，现在再看过去，就毫无美感可言了。
“从现在起，你我每句话都受言灵守护，誓不可破！”
南绍行缓缓地点点头。
“我，姒素娥，以魂魄起誓！”
额头一紧，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全身，南绍行不禁抖了一下。
“以我之魂觉铸虚伽大阵，予南绍行万界万物之灵力。”
“我…”南绍行被这阵势震得一愣，快速组织了一番语言后，很别扭的仿照姒素娥的话说，“我，南绍行，立誓。承虚伽大阵，必将…”
必将什么？他这才想素娥还没有说让他以什么起誓呢。
素娥高亢的声音响起：“离开死狱后，找到九芒，永远守护九芒，只要你在世一天就要履行这个誓言！”
“我立誓，永远守护九芒，誓不可破！”
在南绍行说完后，全身的火辣集中到了额头，在他额上显现出了紫色的虚伽大阵图腾，如今赤红色将紫色掩盖。只要誓言不破，这个红色的图腾就不会消失。
素娥眼见图腾落实，身体在也支撑不住的向后倒去，南绍行一把拦住她双肩。只见她的身体已变得焦黑，像被火烧过似的，魂体很轻，几乎没有了重量。
一张妙龄女子的脸，就这样变成了一团“焦炭”，唯一能看到的是她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，在暗黑色中唯一闪着光亮的眼睛。
南绍行嘴唇抖动，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火柴般的手指掐住南绍行，“我来…”，轻微的几乎要听不到的声音，好像在告诉别人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她轻笑一声：“我姨母很厉害，就是有些马虎…你也是，你们都是傻人…替我守着她吧…算作我最后的…的…”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，随着她破碎的魂魄一齐消失了。只是几点几不可见的黑随，一阵沙土挂过，一切都烟消云散了。
南绍行愣在了那里，只是短短的时间内，他就眼见一魂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。丝毫没有准备，就感到手中一轻，便什么都没有了。以至于很多年后，南绍行对这个画面还久久不能忘怀。
“啪！”死死扣住自己的额头，感受着火红色图腾的滚烫，懊悔之感奔涌而来。
他不知道原来要长久开启虚伽大阵需要素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，他不知道素娥所说的以魂铸阵真的是祭出了她的魂，他不知道有朝一日见到小九该如何面对…如果知道了这些，他又怎么会同意！
第七十二章 难关（一）
“她来过了？”见南绍行蹲在地上，沉着脸，风竹炎有些不确定得问道。
南绍行不置一词，双眼都放空了。在他抬起头时，风竹炎清楚地看到了他额上的血红色图腾，不用说，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。
“她走了吗？”
那边沉默很久，久到风竹炎以为对方没听到自己的话后，南绍行终于哑声说：“我…真是个多余的人啊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样说？”
为什么？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？只是南荣济的一颗棋子，帮他取剑而已！不是自己的话，爸妈也不会死，素娥不会魂飞魄散，不会是现在这样！
风竹炎结合他这个样子，看着他额上崭新的图腾，差不多想明白了。她去找会长算素娥的下落时，会长只是“嗯”了一声就让她回来了，临走前还听到会长小声嘀咕什么：“这样不太妙啊，但是也挡不住…”
虚伽大阵的威力有岂是在死狱经历多年折磨的素娥可以承受的，本来只是想让她想办法帮忙增加阵法的维持时间，但现在看来素娥所做的不止于此。
“她魂飞魄散了是吗？”
南绍行听风竹炎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，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。他现在正处于深深的懊悔自责中，恨不得所有人都配合他的情绪而难过，可从风竹炎言语中表现出来的却是没什么大不了，这点让他很不能接受。
“是啊！这算什么呢？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和她立誓，我死不是更好吗？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人会期望我活着了！”
风竹炎一脚踢在他肩上，将他踹倒。
“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！她迟早也会魂飞魄散，不过是早死几年罢了，还能换来你一句誓言。”
“呵。”南绍行不为所动，头偏到了一侧。
“废物！”风竹炎抓住他的脖子，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，“你还想给她偿命不成？”
偿命？这个词触动了南绍行。是啊，抱什么仇呢，父母也许早就投胎了，自己早点死了不是更轻松？继续下去不知道还会连累多少人。
他不由在口中默念道：“偿命…”
“不求上进！”风竹炎嫌弃地把他扔到地上。
实在没想到，只是看到素娥魂飞魄散竟会对南绍行造成这么大的影响。其实都归结于南绍行在知道许多事后，心里都有着消极的情绪，这种情绪在经过恶灵之流后被放大，一直沉在他心底。要说开始时，是对南荣济难以释怀的恨意支撑着他，但时间可以淡化一切，爱与恨都难逃一劫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报仇几乎变为了心中想想、口中说说的东西，真正的恨意早不似最初时那样强烈了。剩下的这几分恨，以不足以支撑他，在没有外物刺激的情况下，他报仇的念头已经浅了。
不过，很快就有人鞭策他了。
“孬种！你倒是想轻松了，你想过你的父母吗？”